壬戌南还作 其二。 半月困漳、卫,今旦望邹、峄。景风时迎舟,积水不盈尺。行路日淹留,归思愈急迫。昔往冒飞雪,今来见秀麦。蕴抱无经纶,徒旅空络绎。西苑方呈兔,东郡亦雨鲫。番禺有假号,建州乃充斥。奈何唐尧朝,不用贾生策?玄文故幽处,卮蜡益润泽。天命苟无常,人生实多僻。去去勿复言,牧豕在大泽。
隆庆己巳赴京寓城西报国寺赠宇上人。 慈宫崇象教,搆此绝华炫。深岩閟香火,危峻瞰郊甸。郁郁虬松枝,低压绕广殿。当年帝舅亲,削发住兹院。说经老龙听,出手五狮现。曾闻长老言,天雨曼陀遍。吾识宇上人,头陀今突弁。脩容冥法相,妙悟在论赞。导我画廊行,指示西方变。晨起供清茗,时共禅悦饭。我老欲归去,世事今已倦。当结尘外缘,山中傥相见。
琼州张子的与余同年俱为县令江南子的自建德改当涂今入觐又改荣县一岁中三易县居京师旅寓相近以诗为别。 岭表生异人,始兴最开先。余公亦崛起,屹屹天圣间。圣代丘文庄,富学迈昔贤。忆余童丱时,尝听家君言。吾郡有桑生,恃才颇轻儇。公见即识之,进奖席每前。夫人出佩玉,珍馔罗绮筵。当时吐哺风,与古能比肩。公文根理要,不肯事纤妍。奈何浮薄子,辄尔论议喧?子的来公乡,年往志愈坚。共余曲江宴,面带鲸海颜。问公石屋在,世业存遗编。君今为县吏,宦辙如邮传。庙堂亦无意,何以不少怜?使君自天来,万里往复旋。君才岂不办,古道多屯邅。叹息时所尚,为废循吏篇。
咏史。 昔在齐威王,选人以治氓。惟彼阿大夫,籍络日有声。唯此即墨宰,小人共谗倾。是非并颠倒,四境交侵兵。安得召左右,阿党尽为烹?昔在楚庄王,三年不听政。膝上置美女,饮酒不曾醒。有鸟止于阜,不蜚亦不鸣。安得任伍举,一朝霸名成?昔在帝武丁,三年不出令。恭默以思道,殷国未能宁。安得梦圣人,求之傅岩形?
邢州叙述三首 其一。 壮岁成濩落,末路藉先容。所恨贱姓名,蚤闻在诸公。既奉大廷对,观政于司空。得友天下士,旦夕相过从。道穷孔、孟奥,文推迁、固工。说诗慕匡鼎,草玄拟杨雄。通达如贾谊,俊少踰终童。守高称汲直,曲学陋孙弘。自以支离疏,攘臂于其中。一朝除书下,沦落故鄣东。黾勉为禄养,折腰愧微躬。
邢州叙述三首 其二。 鄣东馀二载,恪遵圣人经。雅志存教化,除娆去烦刑。门阑弛走卒,千人皆造庭。分遣每日旰,庭中无一人。沉冤出殊死,无盖尽群生。时有纵囚归,皆言赋役平。引纳壮健儿,誓之以丹青。萑苻多宿盗,擒斩为一清。馀粮栖陇亩,绝无犬吠惊。维以哀茕独,不能畏高明。睚眦生怨恚,憯甚镆铘兵。风雨日飘摇,拮据徒辛勤。涕泣西河守,古道竟无成!
金陵还家作。 自从出门口,预言相见期。西风扬子渡,犹嫌归棹迟。于今对寒月,芭蕉露漓漓。一儿县城西,一女松江湄。心情两萦系,有如蛛网丝。
和俞质甫夏雨效联句体三十韵。 浮云方叆叇,光景遂已戢。浃旬深霪澍,千里破封蛰。茫茫河伯叹,萧萧山鬼泣。灵曜邃高居,朱明閟赫翕。希微澹将开,淅沥吹又急。遇夜转连绵,酾流更湁潗。万壑㘊霵鸣,百川灌注入。池容添纹縠,林色浸淤浥。离毕月暂耿,宿井星恒湿。潋滟湖光翻,蹙咽海潮涩。霓旌尚高翔,云衣犹日缉。水覆讵可收,天漏谁能葺。马牛三江混,鸿濛九峰立。嗟我来自东,独行阻虚邑。梦离思明两,筮坎成荐习。谁假卜商盖,但戴杜甫笠。缤纷馀花落,寂寞愁乌集。穷巷长闭门,高河近通汲。天地政氤氲,电风递呼吸。悽悽听晨鸟,濛濛睇宵熠。作乂徵时旸,思文忧民粒。蛙黾费灰酒,鱼虾饶掇拾。广室坐增悽,匡床听生悒。何由度日阕,安能使家给?泥涂跲重茧,梅润侵什袭。寒袍故恋绨,澜简慵启笈。顾叹风云满,宁使蛟龙絷!短屐徒齿齿,折巾空岌岌。俯仰观宇宙,坱圠迷原隰。阻饥知不免,寅亮岂所及!
赠星人胡竹轩。 竹轩晓星晷,解剥究玄理。试以厮养卒,一一见出处。予欲老江干,因君忽奋起。戒涂上帝京,老骥思千里。吾岂富贵徒,此意共谁语。君来访我时,冰雪蹑穿履。风吹漆纱巾,使我常念汝。
碛砂寺。 望见石柱立,知是招提址。莲宇已燹荡,土墙何迤逦。淡淡远天色,梅花带寒雨。溪回竹树交,风吹鸟雀起。日暮湖波深,苍茫白云里。
濠梁驿。 崎岖江北道,复此渡淮水。策马向广原,苍茫见帝里。葱葱绿树陵,郁郁紫云起。日炤城上楼,寒鸦飞高埤。原野何萧条,旷望弥百里。当时侯与王,此地常累累。今惟负贩人,亭午倚虚市。空然八尺躯,短褐饥欲死。当时兴王佐,未遇亦如此。
淮阴侯庙。 吾如淮阴祠,清槐荫朱户。当时长乐宫,千载有馀怒。五年战龙虎,结束在肉俎。旁力赴功名,功成良自苦。
舟阻沽头闸陆行二十馀里到沛县。 上沽下沽头,有如百里隔。曲河见舟樯,相去只咫尺。舍舟遵平途,马蹄生羽翮。麦穗垂和风,披拂盈广陌。吾闻江北人,终年饥无食。吾来江北地,每喜见秀麦。行行野树合,已到古沛驿。汉帝遗原庙,屋瓦残青碧。龙化已千秋,鸡犬如昨昔。欲寻歌风处,闾里乱遗迹。今人泗水上,犹树歌风石。
徐州同朱进士登子房山。 入舟忽不乐,呼侣登崇丘。子房信高士,祠处亦清幽。俯视徐州城,黄河映带流。青山如环抱,一发悬孤州。河流日侵齧,淼淼洞庭秋。鸟犬争死人,冈陇多髑髅。使者沉白马,守臣记黄楼。叹我亦何为,空尔生百忧。生民随大运,孰能知其由。睹此名邦旧,怀古思悠悠。壹自徐堰王,独有青山留。刘、项亦何在?子房空运筹。但从赤松子,不用待封侯。
鲤鱼山。 鲤鱼山头日,日落山紫赤。遥见两君子,登岸问苦疾。此地饶粟麦,乃以水荡潏。水留久不去,三年已不食。今年虽下种,湿土乾芽茁。因指柳树间,此是吾家室。前月水漫时,群贼肆狂獝。少弟独骑危,射死五六贼。长兄善长鎗,力战幸得释。因示刀箭痕,十指尚凝血。问之此何由,多是屯军卒。居民亦何敢,为此强驱率。始者军掠民,以后军民一。民聚军势孤,民复还劫卒。鲤鱼山前后,遂为贼巢窟。徐、沂两兵司,近日穷剿灭。军贼选骁健,叱呼随主帅。民贼就擒捕,时或有奔逸。其中稍黠者,通贿仍交密。以此一月间,颇亦见宁谧。二人既别去,予用深叹息。披发一童子,其言亦能悉。民贼犹可矜,本为饥荒迫。军贼受犒赏,乃以贼杀贼。吾行淮、徐间,每闻邳州卒。荆楚多剽轻,养乱非弘策。
自刘家河将出海口风雨还天妃官二首 其一。 到海忽雷雨,高云起崔巍。纷披船幕湿,错落酒杯飞。波浪半天黑,神龙助风威。探遐方未极,初意遂已非。无缘觐海若,稽首乞天妃。愿为一日晴,令我揽光辉。
郑家口夜泊次俞宜黄韵因怀昔年计偕诸公。 飞沙竟日少光辉,浪急风高月色微。为忆含桃催物候,尚淹行李未春归。吴歌独自弹长铗,楚制堪怜著短衣。来往常经郑家口,当时同伴共来稀。
淮阴舟中晚坐写怀二十四韵。 清浦轻风渡,赤日微云遮。昨问圯桥履,今即下邳街。淮酒市醽醁,楚音杂琵琶。二麦吐新穗,百草敷繁葩。纷披盈广陌,离蕤被平沙。寂寂坐向晚,悠悠思转加。先皇昔在宥,世道尚亨嘉。朝廷制作盛,公卿议礼哗。庶僚或登庸,诸生多起家。蹇拙遭时废,荏苒谢年华。不得寄一命,空惭读五车。迨乎鸿羽渐,几将龙驭遐。暂有青云望,奈何白发髿。黾勉小县吏,奔走大府衙。循己常黯黯,看人方呀呀。何地栖鸾凤,并处混龙蛇。世途行益畏,吾生固有涯。万事已如此,一官岂足赊。行矣归去来,莫使微名污。平泉记草木,寝丘任菑畬。补亡缀狸首,考古注君牙。期以余日月,方将揽云霞。自是性所适,良非为世夸。苟无愧尼父,或可俟侯芭。
十八学士歌。 十八学士谁比方,争如瑚琏登明堂。立本丹青褚亮赞,至今遗事犹焜煌。有隋之季天壤坼,英雄草昧皆侯王。真人挥霍静区宇,遂偃干戈兴文章。天策弘开盛儒雅,群髦会萃皆才良。丈夫逢时能自见,智谋艺术皆雄长。惜哉嘉猷亦未远,风流犹自沿齐梁。吾读成周《卷阿》诗,吉士蔼蔼如凤凰。能以六典致太平,远追二帝轶夏商。唐初得士宜比迹,胡为致治非成康。中间岂无河汾徒,唵遏师门竟不扬。吁嗟房杜已如此,何恨薛生先蚤亡。
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渗漉,雨泽下注;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余稍为修葺,使不上漏。前辟四窗,垣墙周庭,以当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亦遂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堦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堦寂寂一作:阶寂寂)
然余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先是庭中通南北为一。迨诸父异爨,内外多置小门,墙往往而是。东犬西吠,客逾庖而宴,鸡栖于厅。庭中始为篱,已为墙,凡再变矣。家有老妪,尝居于此。妪,先大母婢也,乳二世,先妣抚之甚厚。室西连于中闺,先妣尝一至。妪每谓余曰:”某所,而母立于兹。”妪又曰:”汝姊在吾怀,呱呱而泣;娘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吾从板外相为应答。”语未毕,余泣,妪亦泣。余自束发,读书轩中,一日,大母过余曰:”吾儿,久不见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类女郎也?”比去,以手阖门,自语曰:”吾家读书久不效,儿之成,则可待乎!”顷之,持一象笏至,曰:”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间执此以朝,他日汝当用之!”瞻顾遗迹,如在昨日,令人长号不自禁。
项脊轩志。 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渗漉,雨泽下注;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余稍为修葺,使不上漏。前辟四窗,垣墙周庭,以当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亦遂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堦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堦寂寂一作:阶寂寂) 然余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先是庭中通南北为一。迨诸父异爨,内外多置小门,墙往往而是。东犬西吠,客逾庖而宴,鸡栖于厅。庭中始为篱,已为墙,凡再变矣。家有老妪,尝居于此。妪,先大母婢也,乳二世,先妣抚之甚厚。室西连于中闺,先妣尝一至。妪每谓余曰:”某所,而母立于兹。”妪又曰:”汝姊在吾怀,呱呱而泣;娘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吾从板外相为应答。”语未毕,余泣,妪亦泣。余自束发,读书轩中,一日,大母过余曰:”吾儿,久不见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类女郎也?”比去,以手阖门,自语曰:”吾家读书久不效,儿之成,则可待乎!”顷之,持一象笏至,曰:”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间执此以朝,他日汝当用之!”瞻顾遗迹,如在昨日,令人长号不自禁。 轩东,故尝为厨,人往,从轩前过。余扃牖而居,久之,能以足音辨人。轩凡四遭火,得不焚,殆有神护者。 项脊生曰:“蜀清守丹穴,利甲天下,其后秦皇帝筑女怀清台;刘玄德与曹操争天下,诸葛孔明起陇中。方二人之昧昧于一隅也,世何足以知之,余区区处败屋中,方扬眉、瞬目,谓有奇景。人知之者,其谓与坎井之蛙何异?”(人教版《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中无此段文字;沪教版无此段。) 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浮图文瑛居大云庵,环水,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亟求余作《沧浪亭记》,曰:“昔子美之记,记亭之胜也。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
余曰:昔吴越有国时,广陵王镇吴中,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其外戚孙承祐,亦治园于其偏。迨淮海纳土,此园不废。苏子美始建沧浪亭,最后禅者居之: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有庵以来二百年,文瑛寻古遗事,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
沧浪亭记。 浮图文瑛居大云庵,环水,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亟求余作《沧浪亭记》,曰:“昔子美之记,记亭之胜也。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 余曰:昔吴越有国时,广陵王镇吴中,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其外戚孙承祐,亦治园于其偏。迨淮海纳土,此园不废。苏子美始建沧浪亭,最后禅者居之: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有庵以来二百年,文瑛寻古遗事,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 夫古今之变,朝市改易。尝登姑苏之台,望五湖之渺茫,群山之苍翠,太伯、虞仲之所建,阖闾、夫差之所争,子胥、种、蠡之所经营,今皆无有矣。庵与亭何为者哉?虽然,钱镠因乱攘窃,保有吴越,国富兵强,垂及四世。诸子姻戚,乘时奢僭,宫馆苑囿,极一时之盛。而子美之亭,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则有在矣。 文瑛读书喜诗,与吾徒游,呼之为沧浪僧云。
吴、长洲二县,在郡治所,分境而治。而郡西诸山,皆在吴县。其最高者,穹窿、阳山、邓尉、西脊、铜井。而灵岩,吴之故宫在焉,尚有西子之遗迹。若虎丘、剑池及天平、尚方、支硎,皆胜地也。而太湖汪洋三万六千顷,七十二峰沉浸其间,则海内之奇观矣。
余同年友魏君用晦为吴县,未及三年,以高第召入为给事中。君之为县,有惠爱,百姓扳留之,不能得,而君亦不忍于其民。由是好事者绘《吴山图》以为赠。
吴山图记。 吴、长洲二县,在郡治所,分境而治。而郡西诸山,皆在吴县。其最高者,穹窿、阳山、邓尉、西脊、铜井。而灵岩,吴之故宫在焉,尚有西子之遗迹。若虎丘、剑池及天平、尚方、支硎,皆胜地也。而太湖汪洋三万六千顷,七十二峰沉浸其间,则海内之奇观矣。 余同年友魏君用晦为吴县,未及三年,以高第召入为给事中。君之为县,有惠爱,百姓扳留之,不能得,而君亦不忍于其民。由是好事者绘《吴山图》以为赠。 夫令之于民,诚重矣。令诚贤也,其地之山川草木,亦被其泽而有荣也;令诚不贤也,其地之山川草木,亦被其殃而有辱也。君于吴之山川,盖增重矣。异时吾民将择胜于岩峦之间,尸祝于浮屠、老子之宫也,固宜。而君则亦既去矣,何复惓惓于此山哉?昔苏子瞻称韩魏公去黄州四十馀年而思之不忘,至以为《思黄州》诗,子瞻为黄人刻之于石。然后知贤者于其所至,不独使其人之不忍忘而已,亦不能自忘于其人也。 君今去县已三年矣。一日,与余同在内庭,出示此图,展玩太息,因命余记之,噫!君之于吾吴有情如此,如之何而使吾民能忘之也!
颂任公四首 其三。 落日孤城战尚赊,遥瞻楚幕有栖鸦。将军真肯分甘苦,士卒何人敢恋家!
京邸有怀。 帝国云天上,乡关渺何许?城头日色黄,隔壁闻吴语。忽忽有所思,默默久延伫。人情别离好,共处谁怜汝?
游灵谷寺。 晨出东郭门,初日照我颜。春风吹习习,好鸟声绵蛮。岩阿见黄屋,登披寻神山。半日犹山麓,十里长松间。蜿蜒芳草路,寂寞古禅关。画廊落丹雘,朱户蚀铜镮。殿起无梁迥,塔留玩珠攀。苍鼠戏树捷,野鹿看人閒。山深静者爱,日晏未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