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洪倅景伯。 潦倒粗疏老更痴,手摩枵腹逐儿嬉。处阴息迹真休矣,遇坎乘流一听之。腊后春生须雁到,花前思发幸梅知。瀛洲学士沧洲兴,妙唱一年渔父词。
江上待客不至。 烟雾蒙蒙远岫埋,沙边特为小徘徊。行人又向去处去,客子未知来不来。诗似芙蓉临水出,人如杨柳待风开。何时见此消愁眼,更责后期倾玉杯。
简宗人利宾。 昔时桐乡汉九卿,家在淮南天一柱。石麒麟冷一千年,子孙不敢去坟墓。我之曾高主宗盟,昭穆亦与公家叙。不容妄继酂侯萧,何尝敢掘城南杜。深山大泽堑劫灰,甲第名园走狐兔。飘零直见似人喜,何况乃与吾宗遇。为善本求乡里称,浩叹正坐儒冠误。出参留守入坐曹,抑亦为此微禄故。潜山山高潜水深,眼前谁作藩篱护。心随大信小信潮,梦绕长亭短亭路。生涯旧欠钱一囊,归半夜或有经五库。今子新从彭泽来,归去来兮几时云。一杯且遣客枕安,百尺竿头同进步。
贺陈内翰去非三首。 放到甘泉捷,光摇建晓魁。唐家方再造,汉德已重开。太史书云后,群公贺雪回。十行宽大诏,早晚出银台。
贺陈内翰去非三首。 梦犹生花笔,祥开视草儒。奉天专仰陆,元佑只传苏。莲影光分烛,丝纹细结絇。禁中颇牧在,夙夜赞神谟。
贺陈内翰去非三首。 闻道催宣召,传呼入翰林。堂高初上玉,带重更垂金。烦悉周公诰,丁宁葛亮心。调元知有日,天意向君深。
韩干二马图。 飞龙翔麟夜不关,房星之精下人间。一鸣堕地势千里,四十万匹中如山。皇天生此意何在,天意在平百蛮。百蛮款塞皆稽首,干戈包尽於菟斑。剪成三鬃代官字,濯之太液登王闲。紫坛谒天五使出,玉辂扶日双轮还。宝鞭不用绣鞯稳,扇筤前开曲盖弯。方知徐行备天仗,绝胜疾走周人寰。开元距今四百载,人物风流无一在。如何两骥今何尚存,好手传神能不坏。请从此画究规模,便见当时似三代。
过小市李秀才居。 大涌泉东小市头,川平土沃似中州。谁欤筑屋溪山里,李也读书窗户幽。懒觉郊行差自适,老於春事不相谋。他时来问曹溪路,系马桥边更少留。
过秀野亭观赵昌花。 牡丹酴醾送春归,南风亦复吹戎葵。青女不瘦芙蓉肌,雪中山茶火争辉。此开彼落相背驰,安得坐隅皆见之。剑南老人来解衣,好手不免如徐熙。萧然四幅十二枝,规模一出众史卑。妙处天授非人为,右军字画少陵诗。后来纵好难并驰,传观左右识者谁。爱画入骨一痴,惜哉不犹坡谷题。何妨扰扰俗眼疑,秀野前后花成帷,按图求之君自知。
过乌龙岭。 群山低首避乌龙,行道尺看翠倚空。地设中原如此险,人无斗志若为功。九重颇觉天门近,一卒能当蜀道雄。细酌粉泉庵下水,泠然归去御刚风。
过王监园。 为问西园谷,秋花余几何。敲门容剥啄,此老正婆娑。十月为春酒,今年得子鹅。举杯邀月罢,击缶仰天歌。
归自南华诗。 众绿扬新楚,初晴中薄寒。行山无阔步,陟巘有遐观。蕨紫拳犹小,松黄粉渐乾。无嫌一马瘦,径度两重滩。
归去来围南邻刘家菜圃近许辟路相通。 假道趋南浦,排墙度小沟。仙人中摘李,邻里外依刘。良友经时集,清贫觉我优。槟榔初不设,佳茗或相投。
寄贺子忱。 昔岁裁诗远送郡,知君未可作闲人。那知半纪重相见,全似当时只话贫。推毂向来谁尽力,弹冠从此不谋身。想当六月苕溪上,万顷荷花一幅巾。
寄符正民。 体力今何似,函书阙到门。匆匆缘不暇,负负复何言。此口忘疏远,明公实见存。扪参怀蜀道,叱驭忆王尊。
寄方允迪。 山阴兴尽晚船催,猿鹤欢迎入翠微。为信在山名远志,便令满箧寄当归。一床独设空诸有,三径就荒知昨非。更赖仲容贤莫敌,竹林从此倍光辉。
寄方立义方曾在诗。 西南一柱力擎天,笞凤鞭鸾下散仙。不愤狸狐成窟穴,亦知沧海变桑田。梦归丁令鹤飞去,念旧徐公榻尚悬。我是乡人君是客,兴言及此泪如溅。
惠崇芦雁。 我是江湖一漫郎,鸿飞鹭宿见行藏。西风吹尽芦花雪,水驿云程未易量。
寄范伯达。 薰风永日一帘垂,剥芡从容待晚炊。举白且看边引满,汗青肖和叹无期。昼思夜梦人非远,客附书来喜可知。千里与公供一笑,何时相遇战低棋。
黄守不饮茶。 宾客相传无水厄,欣然脱屐上公堂。涤烦疗渴名虽著,瘠气侵精暗有妨。梦寐无忧眠可熟,清虚自积体尤强。樵青竹里管何事,侧听杯行供暖汤。
高风堂。 一溪之云各为雨,聊与萧王分出处。乱山深处有生涯,三尺渔竿一枝櫓。细读怀仁辅义书,先生於世未尝疏。我已飘然遗物去,斯言却以告司徒。参政树碑颂遗德,舍人作堂诏无极。高风之高高几何,下视乌龙六千尺。
方竹杖。 此君骨相一成矩,气禀坤爻六二全。运用四方随手转,操持一节比松坚。玉雕界尺疑同样,金作觚棱笑削圆。见寄分司真得力,时将缓步与周旋。
佛头菊。 我杖常扶佛面强,我花今见佛头香。灵山会上曾拈出,一笑悬知是饮光。
饭大涌泉入紫微洞洞乃余寻出。 山川有佳处,神物严守卫。自非夙有因,孰敢发其秘。众壑拥流泉,青间见白沸。洗我杖与屦,时作深入计。要须乡道先,行与老人值。指我洞壑已,忽不知所诣。劚荒划巨石,稍去眼中翳。豁然大厦开,位可百人置。嵌严一日出,自此沓游骑。开山属老夫,爱山必同类。甚畏长风寒,当暑皆敛袂。欢伯遂行登,相引入胜地。
读刘太真碑。 衮衣华藻刻坚珉,下马来寻剥藓痕。断画岂如弦可续,阙文犹冀石能言。鬣村故址今仍在,螭首遗踪碎莫存。欲较智愚三十里,又飞丝鞚过前村。